4.15
  江家别墅外是一大片绿化带,请了专业的园艺师来修剪造型,白天看景观雅致,到了晚上难免逊色了些。
  今天为了寿宴,园区点缀了灯光秀,别具一格,很适合恋人散步闲逛。
  江酬牵着她的手走着,漫无目的地,也不打算停下。
  他是主人家,哪里轮得到这么悠闲。
  “你不用去应酬客人吗?”溪曦问他。
  “有我哥在呢,能偷懒就偷懒咯。”他不学无术的样子也有一种痞帅。
  “你哥回来了?”
  “昂,昨天回的,这几天忙着爷爷的寿诞,没来得及和你说。”
  江酬自知近来疏忽了她,有些歉意。
  江醒确实回a市了。
  老爷子软硬兼施,最后恼羞成怒放了狠话,终于把江醒连骗带拐弄回了家。
  这是官方答案。
  而真实原因是,顾希安要结婚了。
  “你愿意来我很意外,也很高兴。”江酬想到她这一次到来的意义,心里很暖。
  “难道不是我爸爸愿意来更让你意外吗。”她调皮地眨眨眼。
  话糙理不糙,刘森同志的出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点头答应。
  江酬何止意外,简直喜极而泣,这段时间明里暗里的讨好,终于有了些成效。
  “你知道今天到这儿意味着什么吗。”他问她,眼里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期待。
  “不是为了给江爷爷贺寿么。”溪曦回答得很快,面上是一派轻松惬意。
  江酬没戳穿她:“答对了一半。”
  “哦?”
  江酬叹了一口气,像未来的每一次妥协:“家里人一直催我带女朋友回家。”
  溪曦静静听着,没有打断。
  “就是……正好人也来了,你如果不着急走的话,不如见一面……”他话还没说完,边上的人就不耐烦地走了。
  走到半道上,身后还没有跟上来的脚步。
  溪曦回眸寻他,只见他傻杵在原地,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,周遭被失落感包裹着,清洌疏离。
  她没办法,又走回男人身边,这回是她牵起了他的手。
  江酬被她缓缓牵着走:“做什么?”
  “不是说要见长辈么,来都来了,我反正也不着急走……”她念念有词,嘴角的弧度宜人上扬着。
  “溪曦……”男人骤然停下脚步,连带着她一同被叫停。
  被他一个转身拉到身前,江酬才看清了某人的玩闹,鲜活的小脸上满是笑意,找不到方才话语里的半分迁就。
  “你故意闹我?”他皱着眉反问,脸色有些微恼。
  “你从前撇下我那么多回,我现在闹你一次两次,不过分吧。”她说得头头是道,控诉着曾今过往。
  心生不爽的男人被这三言两语浇灭了火气,顿时没了脾气。
  他闷闷地应着,点头承认:“不过分。”
  “那还带我见么。”
  “见。”他一问一答地点头。
  “嗯,乖。”溪曦不吝夸赞,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前额碎发,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小狼狗。
  回了厅里,里面三三两两分了好几拨人。
  刘森同志那一圈依旧是人头攒动的,再然后,冯女士身边也围了一群雍容华贵的夫人们。
  大家相谈甚欢,觥筹交错,一派交好。
  溪曦被他带到江母面前,哪怕做了心理建设,还是不免的紧张。
  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不由得蜷缩握紧,江酬感觉到了,五指撑开她的,再紧紧相扣,安抚着不自由。
  “妈,这是溪曦。”
  江母正和密友寒暄,被儿子一声喊住,这才侧头看过来,是个美人坯子。
  江酬捏了捏掌心的手,溪曦就会了意,乖乖喊人:“伯母您好。”
  声线温文尔雅,是长辈会喜欢的端庄。
  初见面,江母对她的第一印象算是不错了,正欲开口,没成想被边上人抢了先。
  “刘小姐知书达理,秀外慧中,这下你母亲可就安了心了。”这话是对着江酬说的,“前些日子你为了个小明星和家里人闹成那样,嚷嚷着非人家不娶,把你母亲气出个好歹,现在总算懂事了。淑琳,还是你好福气,现在多了个如此标致的儿媳妇,咱们羡慕都羡慕不过来。”
  说话的是江母的闺中密友,也是之前来为自家小公主说和的徐家舅母。
  徐佑茜对江酬采取主动,屡战屡败,到现在终于消停了会,只是性情大变,别说聚会了,连门都不乐意出,一直郁郁寡欢闷在家里。徐家上下为了这事没少犯愁,这会儿看着蓝颜祸水牵着人带回家了,祝贺恭喜之余,忍不住多言几句,也是郁结难抒。
  “从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,还提那些做什么。”江母有些不满,截断了闺蜜的多嘴。
 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,好容易江酬定了心,旧事重提是成心不见他们好么。
  这么想着,她忍不住多看了溪曦两眼,到底是大家底蕴教导出来的孩子,宠辱不惊,听着这些是非也不见愠色,不骄不躁,就这份妥帖,江母对她又多了几分中意。
  江母难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,这一举动让溪曦受宠若惊。
  转而又对江酬嘱咐道:“今儿个人多,别怠慢了。有空常回家来吃饭,带溪曦一起。”
  最后一句指名道姓地对着溪曦讲。
  江酬点头说好,喊他回家吃饭这事,他难得答应得如此甘心情愿。
  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去处,江母不多挽留,闲言碎语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去了。
  离开江母的那一圈,走出去好远,溪曦还有些心跳加速,小手轻拍着胸口平复,好半晌才缓过来。
  江酬见她如此,忍不住笑了:“吓成这样,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。”
  “你说谁丑,嗯?”溪曦警告似的掐着他的小手臂。
  他常年健身举铁,这手臂也练得跟铁一般坚固,她的威胁聊胜于无,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惩戒作用。
  偏偏江酬愿意配合,呲牙咧嘴地装可怜,嘴里嚷嚷着:“我丑我丑,你这么好看。”
  说完,看她神情缓和,又忍不住俯身偷香了一口:“还很甜。”
  一个没注意被他得逞,溪曦羞得直捶他,大庭广众之下,他……他怎么这样子,无赖又无礼。
  嘴角的湿意还在,溪曦从手包翻出了粉饼,打开照着镜子一看,这才有些真生气了。
  “口红都花了。”
  方才那个吻落在唇角,他薄唇一抿,舌尖一掠,不意外的右边嘴角的唇色被吃掉了,还附带晕染了一片红。
  闹脾气的人,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瞪他,直瞅着他心猿意马,野兽横冲。
  “这有什么好气的。”江酬笑着带她往洗手间的方向。
  “干嘛上二楼啊。”溪曦纳闷,还是跟着他走。
  “一楼卫生间是客用的,没有你惯用的那款漱口水。”
  他说得冠冕堂皇,步履不停。
  溪曦总觉得有些蹊跷,又说不上哪里不对。
  直到被带进他卧室的洗手间,才想通了,她不过是补个唇色,哪里会用到什么漱口水。
  等她反应过来,转身质问的同时,巨大的身躯将她逼到墙角。
  “你……做,做什么……”他的目光太赤裸撩人,她都有些结巴了。
  “先花一会儿,等等再补。”话音未落,男人铺天盖地的吻压下来。